“陈婧！那是杀了我们儿子的人！你给他点外卖？你还让他趁热吃？”

李明的质问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，扎在我心上。

可我只是捂着脸，平静地看着他。

“李明，你冷静点。”

“我冷静不了！我儿子死了！我怎么冷静！”他咆哮着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

手机在这时“叮咚”一声。

是绑匪发来的短信。

我从李明手里拿回手机，点开。

上面只有四个字：“谢谢老板。”

我看着这四个字，笑了。

不是苦笑，不是冷笑，是发自内心的，带着一丝快意的笑。

李明被我的笑刺激到了，他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。

“你笑什么？陈婧，你是不是真的疯了？”

我没理他，径直走到抽屉前，拉开，从最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。

我翻到其中一页，指着上面一张乐乐的百日照。

照片上，小小的婴儿光着身子，趴在毯子上。

在他的左耳后面，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，不规则的红色胎记。

“李明，你看。”

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，点开那段视频，暂停在孩子侧脸的画面。

“你看他的耳朵后面。”

那里光洁一片，什么都没有。

“这不是乐乐。”

我一字一句，清晰地告诉他。

“视频里的孩子，虽然和乐乐长得极像，但他不是我们的儿子。”

李明呆住了。

他抢过相册和手机，反复对比，眼睛越睁越大。

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？长得这么像……”

“是很像，但不是。”我关上相册，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
五年来，乐乐的每一个细节，我都刻在了骨子里。

那块胎记，是我每次亲吻他时，嘴唇都会碰到的地方。

我绝不可能认错。

“那……那绑匪为什么要这么做？他杀了别人的孩子，来骗我们？”李明的大脑显然有些宕机。

“他在试探我。”

我拿起手机，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
“刘队，是我，陈婧。”

电话那头是市刑侦支队的刘队长，五年来，他一直在跟进乐乐的案子。

“陈婧？你那边有消息了？”

“他发来了撕票视频。”我语速飞快，“但我确定，死的不是我儿子。这是一个圈套，他想看看我的反应。”

刘队沉默了几秒。

“你想怎么做？”

“将计就计。”

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，声音冷得像冰。

“我要让他以为，我已经疯了。”

挂了电话，我开始我的表演。

我把家里所有乐乐的东西都翻了出来，堆在客厅中央。

玩具，衣服，小鞋子。

我抱着乐乐最喜欢的那只皮卡丘玩偶，坐在那堆东西中间，开始自言自语。

“乐乐，妈妈好想你啊……你怎么就走了呢……”

“你是不是怪妈妈？怪妈妈没有保护好你？”

李明站在门口，惊恐地看着我。

“陈婧，你……你别这样，我害怕。”

我抬起头，冲他诡异地一笑。

“怕什么？我们儿子都死了，还有什么好怕的？”

我拿起手机，再次点开和绑匪的聊天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