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雪宁脸上的愤怒和得意瞬间凝固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我早就知道!”
周建明重复道,声音沉重。
“从我和你妈妈决定在一起的那天起,她就告诉了我一切。”
周雪宁猛地后退一步,摇着头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你骗我!你怎么可能接受?这不可能!”
“因为我爱她!”周建明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我爱她,所以我能接受她的一切,包括她的过去,包括你!”
他看向我,眼神复杂而温柔。
“你妈妈她……从来就没有欺骗过我。”
周雪宁像是被抽干了力气,倚在门框上,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,充满了混乱和无法理解。
“你简直疯了。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都能接受。”
她一直信奉的“独立”、“清醒”、“逻辑”,在这一刻,被她认为“被欺骗”、“被剥削”的养父亲自打破。
她无法理解,为什么有人会明知真相,却依然选择拥抱一个“不完美”甚至“不堪”的伴侣和家庭。
“妈,我特别想知道,你是不是觉得出轨很刺激啊,这么多年有个冤大头陪着你,你心里特别得意吧。”
啪的一声。
我上前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。
“你根本不知道妈妈经历过什么!”
我闭了闭眼,一直紧绷的弦,在这一刻,终于断了。
我走到那个一直被锁着的旧木匣前,用一直藏在身上的钥匙,颤抖着打开了它。
里面没有宝藏。
我拿起其中一张边缘磨损、颜色黯淡的硬纸车票,又拿起一张叠得整整齐齐、但依旧能看出是某种宣传单的纸张。
转过身,将这两样东西,递到周雪宁面前。
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,‘外面的世界’是什么样子吗?”
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。
“这就是。”
周雪宁下意识地接过。
那张车票,是从某个西南边陲小城,前往一个北方省份的长途汽车票。日期是二十二年前的夏天。
那张宣传单,是一张泛黄的、印刷粗糙的“寻人启事”,上面有一个模糊的黑白照片,照片上的女孩,眉眼青涩,依稀能看出与我相似的轮廓。下面写着我的名字,年龄,失踪地点和时间,以及一行刺目的字。
“提供线索者,必有重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