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当铺掌柜一副奸商做派,开口出的价格仿似要了他一条老命一样的表情。云瑶就特无语。
从掌柜手中抢回了金簪,云瑶头也不回就要离开。
“小娘子,你这是做啥?价格你若是不满意可以再谈谈。”眼看金簪子离手,掌柜就急了。
那支金簪,无论是金重,纯度,还是工艺上来说都是顶顶好的。如果死当的话,他转手可以卖到好几倍的价格。
这小娘子不按常理出牌啊,做生意嘛,总得讨价还价才是道理。他还想着看这小妇人一副普通农户装扮,这支金簪也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,肯定是急于脱手。这价格肯定好压,谁知不上套。
云瑶脚步极快,三两步就走出了当铺。而当铺的掌柜因为在柜台里面,因为从柜台里面上了锁的缘故,他想要出来追也是来不及的。
虽然说她不懂当今社会的金价行情,可她会看啊,她手里的金簪子是可能光是手工费都不止十两,当铺老板果然是黑心商家。如若不是银钱紧缺,她还真不想拿这个东西当了。那掌柜明摆着是看她一个妇道人家认为不懂行情,想趁机压价,实在可恶。
她攥紧手里的金簪,站在街角四下张望。青溪县虽不算大,但当铺应该不止这一家。
往前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,果然看到另一家当铺,招牌上写着“聚宝当铺”。比刚才那家气派些,门口还站着个面带和气的小伙计正在拿着抹布擦拭大门。
云瑶左右看了看,确认无人尾随,便抬步走了进去。
这家当铺的光线比前一家明亮些,柜台后坐着一个中年掌柜,面容和善。比上一家的掌柜看着亲切了许多,他正在拿着几张当票存根做记录。
“掌柜的,这个能当多少?”云瑶拿出金簪,通过柜台的小窗口递到了柜台里面掌柜的面前。
中年掌柜才抬起头,把那几张当票存根叠好放到一边。抬眼看到柜台前站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妇人穿一身青灰色粗布襦裙,布面平整无补丁,看着是市集上衣肆里售卖最普通的成衣,浑身透着寻常农家妇人的朴素模样。该女子鬓边垂着两缕碎发,眉眼清秀却神色沉静,不见半分局促。
只是递过来的金簪子,只一眼便叫他暗自纳罕。
掌柜小心的接过金簪,叫了声:“六子,来给客人上茶。”
“好嘞。”正在外面打扫的小伙计听到掌柜的声音便麻溜的进来,进了里堂。
“小娘子,你先请坐小会。我仔细看看。”
掌柜的说完,便仔细的拿起了那支金簪查看。
云瑶也不客气,放下背篓,坐在了厅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。
六子很快就拿着一个粗瓷茶杯走了出来,放到了云瑶坐着的椅子旁边的小桌上:“小娘子,请用茶。”
“谢谢。”云瑶很客气的道了声谢。
小伙计回以和善的笑容,便继续走出门口接着干他的活计。
里面的掌柜看东西特别的认真,这支金簪在他手中翻转,每一处纹路、每一颗镶嵌的细小珍珠都被仔细审视。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,不是因为物件不好,反倒是因为太好了。这金簪的錾刻工艺极为精湛,簪头那颗鸽卵大的珍珠,虽不算极品,却圆润光洁,与黄金搭配得恰到好处,一看便知是精心设计之物,一般这种物件都是会出现在高门大户之中。
掌柜从事典当行当近二十余年,经手的金银首饰不计其数,却极少见到这般兼具材质与工艺的物件。
他抬眼看向云瑶,见她依旧端坐着,指尖轻捻着衣角,神色平静,不似那些急于脱手贵重物品的慌乱之人。
“小娘子,久等了。”掌柜放下金簪,语气郑重道:“这支簪子,活当还是死当?”
“活当”云瑶点头,“只是应急,日后定会赎取。”
掌柜沉吟片刻,似在斟酌措辞:“不瞒小娘子,这簪子工艺非凡,远超一般首饰。按市价七成算,活当的话,我给你五十两银子,当期三个月,月息一分,如何?”五十两,比上一家出的银钱多了不少,这个掌柜倒是个实诚的。月息一分的话,三个月就是一两五钱。到时候,她来赎回簪子需拿五十一两五钱银便可。
“掌柜的,这簪子是我家中祖传之物。若不是着急用钱。是万万不会拿来典当。”云瑶以后肯定是要赎回这支簪子的,她担心当铺不干人事,转手就脱手了这支簪子,以后她想赎回都难:“万望掌柜定要留住,三月之期定会赎回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