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小云提醒我,既打算回府就该好好装扮,一举夺回夫君的心。
我轻轻摇头。
“盛装打扮反倒落了刻意,这样就很好。”
趁夜,齐怀青找来时,我正披着素色禅衣跪在佛前祈福。
“只求今生还能见夫君一面,我便死而无憾。”
齐怀青看着眼前病殃殃的女子,心中闪过一丝不忍。
我听到他的脚步,但依旧没有回头,喃喃自语道。
“一定是我听错了,侯爷,侯爷怎么会来这里,他早已经厌弃我。”
齐怀青终于忍不住,一把将我搂在怀里,我立马拼命挣扎。
“哪来的登徒子,我可是有夫君的,若是我夫君知道必将把你碎尸万段。”
挣扎间禅衣滑落,他眼里染了欲色,故意捏了嗓子说话。
“哦?我今日就要与你成就好事,你当如何?”
我头也不回的朝着柱子撞去。
“我心中只有夫君一人,宁死不屈。”
他立马惊的变回原本声音。
“傻姑娘,瞧我是谁。”
我先是惊讶,再靠在他胸前两行热泪流下,一遍遍喊着。
“夫君,夫君,我以为你不要我了。”
齐怀青的心里熨帖极了,轻轻为我擦去眼泪。
“既已知错,便随我回府吧。”
直到坐进铺着厚鹿皮绒的马车内,车厢内燃的是我最爱的苏合香,我才稍放下心。
这场戏算是有惊无险的演完了。
单凭思念他不一定能下定决心带我回去,但倘若我为了他守身如玉,甚至去死呢?
这冷庙我是一刻也不想待。
我与齐怀青成婚八载育有一女。
两年前他提出要把外室接进府里,我不依,他便先发制人将人安置进府里。
“你嫁进齐家八年,未曾有嫡子,此乃不孝。”
“身为主母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,此乃善妒。”
我听的火冒三丈,当即就要拿了和离书与他一拍两散。
我想的极好,出嫁前我也是家中的娇娇女,爹娘一定会心疼我。
没曾想我只在娘家住了三天,爹娘便问我何时回去,得知我想和离后,给了我两条路。
一是以死谢罪二是和离后给八十岁的王爷当小妾,总之家中容不得我。
正逢国公府上门来接我,他们想顺水推舟把我送走。
我却抓花了齐怀青的脸。
齐家和娘家便都说我是发了癔症,把我送进冷庙清修。
说是清修,大家都知道我是弃妇,拜高踩低。
住的屋子寒冬腊月漏风被子发霉,夏季小虫子咬的我浑身疙瘩。
平时除了要打扫浆洗砍柴做工,还得给庵里姑子们倒夜壶。
曾经金尊玉贵的侯府主母变成了老妈子。
我终于知道了绝望的滋味。
自此信女只求荣华富贵,不要一丝真心。
一路无话,我在温暖的马车里昏昏欲睡。
马车停定,齐怀青握着我的手下车。
宋玉珠在侯府门前翘首以盼。
她身穿一袭绛红色对襟夹袄,头上的金蝴蝶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。
端的一副高门主母气度,倒衬得我像是进府的外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