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主楚天阔与洛晚晴的飞舟化作一道流光,消失在天际。
送行的人群散去,栖云居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风吹过灵竹的沙沙声,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尴尬与…暧昧?栖云居是宗主峰上灵气充裕、景色雅致的一处独立院落,主屋是楚云岫的修炼静室和卧房,东西两侧各有厢房。
苏清歌在送走父母后,只淡淡对楚云岫说了句“我去藏经阁查阅典籍”,便御剑离去,留下楚云岫和苏妙涵站在空旷的庭院里,面面相觑。
“哎呀,姐姐真是刻苦呢,刚回来就去用功了。”
苏妙涵率先打破沉默,伸了个懒腰,曲线毕露,慵懒得像只刚睡醒的猫。
她环顾着精巧的庭院,假山流水,灵花异草,满意地点点头:“这里真不错,比我和娘亲在外面住的地方好多了。
哥哥,我住哪间呀?”她自然而然地又喊起了“哥哥”,声音甜得发腻。
楚云岫努力板着脸,指向西厢房:“那间是客房,一直空着,师妹…妙涵你可以住那里。”
“西厢啊…”苏妙涵拖着长长的尾音,目光却瞟向东厢房——那是离楚云岫主卧最近的一间。
“离哥哥的主屋有点远呢,万一晚上有什么事情,喊哥哥都听不见,人家会害怕的。”
她嘟起嘴,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眼角那颗小泪痣显得格外动人。
楚云岫心头一跳,强自镇定:“修真之人,何惧黑暗?况且苑内有防御阵法,安全无虞。”
“哦~”苏妙涵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,也不再坚持,蹦蹦跳跳地走向西厢房,“那我先去收拾一下我的宝贝们!哥哥要来帮忙吗?”“我还有功法要参悟。”
楚云岫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走向主屋静室。
他需要冷静,需要理清这混乱的局面。
身后传来苏妙涵银铃般的笑声,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。
然而,楚云岫的“清修”注定无法平静。
傍晚时分,当他结束一轮周天运转,推开静室门时,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。
只见庭院中央的石桌上,摆着几碟精致的灵食小菜,还温着一壶灵酒。
苏妙涵换了一身轻便的鹅黄纱裙,正哼着不知名的小调,摆弄着碗筷。
“哥哥修炼辛苦啦!”她笑靥如花,主动迎上来,极其自然地挽住了楚云岫的胳膊!温软的身体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瞬间贴近。
楚云岫浑身一僵,触电般想抽回手:“妙涵师妹,你…”“哎呀,一家人嘛,这么生分做什么?”苏妙涵却抱得更紧了些,仰着脸,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,“我在外面跟娘亲学了几手厨艺,特意做给哥哥尝尝,感谢哥哥收留我呀。
哥哥不会不给面子吧?”她微微晃着他的手臂,撒娇的意味十足。
那熟悉的容颜,近在咫尺,却带着全然陌生的热情与***。
楚云岫只觉得被她触碰的地方滚烫,心跳如擂鼓,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推开,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。
他僵硬地被苏妙涵拉到石桌旁坐下。
“哥哥尝尝这个‘玉髓羹’,用晨露和灵玉蜂蜜熬的,最是滋养神魂。”
苏妙涵殷勤地舀了一勺,直接递到楚云岫嘴边。
她靠得极近,吐气如兰,温热的气息拂过楚云岫的耳廓。
楚云岫面红耳赤,慌忙接过勺子:“我自己来!”他几乎是囫囵吞下那勺羹,味道鲜美,却食不知味。
一顿饭吃得楚云岫如坐针毡。
苏妙涵的“哥哥”就没停过,话题天马行空,时而抱怨以前漂泊的辛苦,时而好奇地打听楚云岫和苏清歌的相处细节,言语间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和撩拨。
“姐姐那么清冷,哥哥跟她在一起会不会闷呀?”“哥哥怎么看待姐姐和我呢?”“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?像姐姐那样的?还是…活泼一点的?”她说话时,身体总是不经意地倾向楚云岫,发丝偶尔会蹭过他的手臂,裙摆下的小腿在桌下似有似无地轻轻晃动。
每一次不经意的接触,都让楚云岫心头一颤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他只能含糊其辞,埋头苦吃,只想尽快结束这场煎熬。
好不容易熬到饭毕,楚云岫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主屋。
关上房门,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,感觉像是打了一场大仗。
夜深人静,月华如水。
楚云岫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。
苏妙涵那张明媚带笑、与师姐一模一样的脸,还有她大胆挑逗的眼神、亲昵的举动,不断在脑海中闪现。
一种陌生的、带着禁忌感的悸动在心底悄然滋生,让他烦躁又困惑。
她是义妹,是师姐的亲妹妹!自己怎么能…可那种被撩拨的心猿意马,又如此真实。
“笃笃笃…”轻轻的敲门声响起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楚云岫心头一跳:“谁?”门外传来苏妙涵带着一丝慵懒睡意的声音,软糯得能滴出水来:“哥哥…是我。
我…我有点害怕,外面好像有奇怪的声音…我能进来吗?”楚云岫瞬间头皮炸裂!她…她竟然半夜来敲他的房门?!他猛地坐起身,心脏狂跳,声音都有些不稳:“妙涵师妹,夜深了,你…你回房去!苑内有阵法,不会有事的!”门外沉默了几息,随即传来苏妙涵低低的、带着委屈的轻笑声:“哥哥真是…不解风情呢。
好吧好吧,那我回去了。
哥哥晚安哦,做个…好梦~”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楚云岫却再也无法入睡。
黑暗中,他睁着眼睛,听着自己如鼓的心跳,鼻尖仿佛还萦绕着那若有似无的桃花香。
这个从天而降的“妹妹”,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彻底扰乱了他穿越以来努力维持的平静生活。
而他知道,这仅仅只是同居生活的开始。
那只狡黠的小狐狸,绝不会就此罢休。
栖云居的夜,注定不再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