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开始干涉我的社交。
“你能不能别总是跟楼下那些阿姨聊家长里短,她们能给你什么有价值的信息?你要向上社交!”
她试图带我参加她的朋友聚会。
她的朋友们礼貌地对我微笑,眼神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怜悯,是对她,也是对我。
“雪宁,你和你妈妈完全不一样,感觉你妈妈完全没有自我。”
周雪宁翻着白眼。
“我妈每天对可以嫁人生子这件事感恩戴德,估计自己的名字都快忘了。”
另一个打扮时髦的朋友也加入了讨论。
“阿姨,生下雪宁那是您自己的选择,让她对您感恩戴德,也太过分了。”
“何况看您和叔叔不是挺恩爱的吗?怎么总是一副苦相?”
在这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中间,我像个误入的、笨拙的影子,沉默而尴尬。
“每个人的想法不同,能生下雪宁,我觉得很不容易,并且我很珍惜这样的生活。”
众人的脸上多了几分尴尬。
果然,等聚会结束,周雪宁就开始劈头盖脸地指责我。
“烂泥扶不上墙,想着接触一下年轻人,帮你改改你那老思想,谁知道你这么冥顽不化。”
“我要是像你一样,这辈子就完了,你真可悲。”
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?
我该说什么?
告诉她,她口中“没见过世面”的母亲,曾见过最肮脏的人心,经历过最彻骨的绝望?
不,我不能。
那会毁了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光明。
她甚至开始指点我和她父亲的相处模式。
“爸,你怎么能让我妈做这些家务?你这是典型的家庭内部剥削!”
她父亲,那个给了我后半生安稳的男人,只是好脾气地笑笑,不跟她争辩。
我却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。
周雪宁像一团炽热的火,想要燃烧掉她认为所有“陈旧”的东西,包括我小心翼翼维持了二十多年的平静。
矛盾终于在她动我那个上了锁的旧木匣时爆发了。
“妈,这都什么年代了,你还锁着这个破盒子干嘛?里面藏了宝藏啊?”
她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钥匙,兴致勃勃地想要打开。
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冲过去,一把将盒子夺过来,紧紧抱在怀里。
“谁让你动我东西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