姣姣的哭声戛然而止,众人都震惊的瞧着我。
谁不知道姣姣曾是我的眼珠子。
她自小体弱得了天花后,人人都劝我放弃再生一个,我谁的话都不听,与她同吃同睡,直到她痊愈。
为了让她日后能多几分立身本领,我三跪九叩求公主女师教她识字。
就连当初被送走时,都托给我的手帕交来早早提亲,生怕她失了照看。
但现在,我只觉得自己过好最重要,所以再重复了一次。
“我六亲缘薄,以后你不必叫玉珠姨娘,喊娘就行。”
姣姣的脸上有纠结有惊喜也有失落。
我没看她,为宋明珠盛了一碗汤。
“汤快凉了,这是侯爷特意吩咐为你炖的。”
齐怀青猛的拍了拍桌子,碗碟剧颤。
“你堂堂主母,给妾盛什么汤?应当她伺候你用膳。”
宋玉珠眼中泪水摇摇欲坠,泣声道。
“妾服侍主母用膳。”
齐怀青不知道发的什么疯,非要宋玉珠一道道为我布膳,可她的眼神分明恨毒了我。
这恐怕又是他们两人的什么闺阁情趣。
每当他俩闹脾气时,齐怀青就会对我很体贴,刺激宋玉珠。
从前我还会窃喜,现在却觉得无趣。
可别他们和好又把我赶出去。
这个世道我已经领教过了,弃妇什么都不是。
在冷庙的第一个月,我原想着自己能坚持,可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,连顿饱饭都吃不上。
至于什么做生意开铺子更是异想天开。
我又托人给娘家带信,想让他们接济一二。
可双亲发话,我死也只能是国公府的鬼。
用过这顿各怀鬼胎的早膳,我匆匆躲了出去。
入夜,齐怀青又来缠我了,他拿着避火图非要与我一一试过去。
宋明珠又差了人来叫,我连忙起来帮他更衣,贤惠道。
“妹妹想必是怕极了,您还是快去看看吧。”
赶紧送走这尊大神,我好休息。
我自认为贤良淑德,他却摆摆手,让人把那丫鬟堵了嘴带走。
“我又不是大夫,找我做什么?”
随后像是憋了一股邪火撒在我身上。
我像是在***中颠簸的小船,滔天巨浪一次又一次袭来。
齐怀青抹去我额角的汗水哑声道。
“从前你不是最放不开吗?这个不行那个不干的,嫌我孟浪,怎么现在这么乖?”
“以后都这样,我们就和从前一样,好吗?”
我乖巧的攀上他脖颈,只回答自己能回答的问题。
“您是我的夫君,我伺候您天经地义。”
“叫我怀青哥哥,阿凝。”
他猛的一颤,沉沉望着我,不再出声却更加卖力。
事后我困极,但仍记得双手交叉在胸前,保持端庄睡姿。
从前我总喜欢抱着齐怀青睡,他也总嫌我没睡相。
恍惚间,似乎有人精心为我擦洗,又打开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。
最后额头落下一枚轻吻。
“阿凝,其实我和孩子都很想你。”
我翻了身睡去,梦话不能当真。
第二日,我腰酸背痛被吵醒。
是姣姣在窗外玩闹,看到我她冷哼一声大声喊。
“我姨娘说了,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夫婿,我才不用读书,大娘子你说对吧?”
我摇着团扇打了个哈欠随口答应。
“她说的对,你日后听她的就好。”
“哼,那你帮我去跟夫子说别让她来了。”
我点头应好,和气的告诉她。
“以后你姨娘说什么你照办就是了,不用再来问我,还有记得改口,她是你娘,不是姨娘。”
姣姣不知为何,气急败坏道。
“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教养我了是吗?那太好了。”
“我姨娘已经帮我应了荣国公府二哥哥的亲事,你千万别后悔。”
我认真的同她解释。
“你爹是国公爷,你娘是他最爱的女人,不用我为你筹谋,更谈不上后悔。”
“嫁妆单子我一会儿派人取回来,日后你娘会为你准备这些。”
她瞬间眼里蓄起了泪跑开。
都说童言无忌,可偏偏最是伤人,我们的母女情分,早在她诬陷我时就耗尽了。
今日几句话,乃是肺腑之言,我是真不想再教养她。
突然我身后传来齐怀青的脚步。
他捧着热腾腾的桂花糕,笑意僵在嘴边。
用力掰过我的身子与他平视,木着脸问道。
“我天不亮就去城北那家你爱吃的糕点铺子去排队,只为给买到第一屉桂花糕,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还有,你自打回来,成日里喝的药是什么?”